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不断在耳边响着，又或许是烟花。这是被烟花与鞭炮声吵醒的第二个夜晚，自从过年的这两天我从未睡过好，总是被半夜的鞭炮声与烟花的爆炸声吵醒而失眠，我睡眠一直很不好，一点动静我便能醒来，我往姥爷的方向瞥了一眼，他依旧睡的那么踏实，我便强忍着被吵醒的愤怒继续睡着......

直到天亮听见堂屋的谈话声我才试图清醒，睁开眼睛便没有了睡意，我瞥了一眼姥爷睡觉的位置，姥爷依旧在我先前起了床，我坐了起来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看见附近乡亲们、老虎的爸爸还有姨姥爷与乐子舅坐在堂屋磕着瓜子与我姥爷聊着家常，脸上露出的尽是欢声笑语间的笑容。至于老虎没来我也未觉得奇怪，他也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在我们小伙伴里面已是老大哥的身份，过完这个冬天他再也不是小学生了。

先是姨姥爷看见了我与我打了招呼说道：“睡醒了瑶瑶，太阳都晒屁股了你看看。”说完便笑了起来，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笑出了声。我被姨姥爷的话绕晕了头，只是在尚未清醒的状态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尴尬着挠了挠头，看见姨姥爷因为笑而露出一排排因抽烟熏黄的牙齿中，其中一颗门牙竟是银的。

姨姥爷与我姥爷很像，只是肤色比我姥爷要黑上那么一些，也许是姥爷身体的缘故常年在家，很少在夏天受到过烈日的炙烤。

而姨姥爷则身强体壮或许是收稻谷，又或是帮忙处理农田灌溉的缘故才导致肤色晒黑了一些。不过更多的时候我总是在旁边那片竹林看见姨姥爷的身影，又或许是在老虎家，仿佛夏天的骄阳根本阻挡不了一个老年人爱逛的脚步。

姨姥爷与姥爷的穿衣风格都有点类似，只不过姨姥爷更为时髦一点，穿着类似于皮衣的外套，随时随地都会带着他那透明茶杯，与我姥爷不同的是我姥爷并不喜欢喝茶。但却与我姥爷戴着一样的方形帽，只是好奇发型是否与我姥爷一样......

老虎的爸爸就在这众多人中就显得比较耀眼了，个子很高，老虎也算是遗传了他爸爸的基因，与老虎除了个子的相似，更为相似的是那颗虎牙，还有那顶类似寸头的发型。

只不过老虎爸爸的肤色比我姨姥爷还要黑上那么一些，但说来也正常，老虎的爸爸有一辆摩托车，无论春夏秋冬总是能瞥见老虎的爸爸骑着摩托车穿梭在村子里，毕竟是村长除了处理日常事务想必镇上也是每天工作的必经之路吧......

只是令我好奇的是总是能听见老虎爸爸沉重的呼吸声，他像是用嘴巴呼吸着，又或是鼻子，我分不太清，但很类似于电视上播放过的哮喘广告那样的病状。

我没再细想，只是与大家说着：“新年好！姨姥爷、乐子舅、伯伯、叔叔。”做着作揖的手势与长辈们送上新春祝贺，随后便准备与长辈们暂时告别，长辈们也礼貌回了句：“新年好瑶瑶。”随后我便笑着离开了堂屋，往院子那棵石榴树的方向走去，因为石榴树旁就是洗漱的地方。只是曾经总会忘记洗漱地旁还矗立着那棵不起眼的石榴树，我从未对石榴树印象过深，也许是没吃到石榴的原因......

走到石榴树旁开始洗漱着，盯着那颗石榴树看了很久，它已经长得很高了，已经超过了爸妈住过的那间屋子的房顶了，虽是平房但也有个3米左右高。

我已经记不得这棵石榴树是何时种植的，又是谁种的，或许就像我常常忽略了石榴树的存在一样，石榴树也没有记得我。

而我呢只在意那颗枇杷树，直到今天石榴树生长如此耀眼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它。而仿佛日子就在这么悄无声息间快速流逝着......

我潦草的洗漱完后看见厨房的烟囱正冒着白烟，我知道是姥姥正做着早饭，我走进去与姥姥打了个照面，向姥姥打听到姨姥爷他们会在我们家一起吃饭，一向拘谨腼腆的我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毕竟自己在家咋样都无所谓，但是有客人还是得识趣的收敛一些顽性。

我回到了堂屋，找到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听着大人们聊着家常的欢声笑语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只是他们话题突然戛然而止的时候我也尴尬了许多，空气好似凝固一般大家都在等待其中一个人打开聊天的话匣子。

如此安静的状态下，我大致听见了刘仪喊我的声音，我起身往堂屋外跑去，确实是刘仪来拜年了，他作揖与我拜着年说道：“瑶瑶，新年好啊瑶瑶。”他的嘴唇已不像夏天那么黑，倒在这寒冷的冬天看着有些发紫，我拱起双手作揖回了他：“新年好啊！你冷不冷，怎么嘴唇都紫哩？”刘仪好似没听到我说话一样直往堂屋走去只给我留下一个背影......

我跟着刘仪往堂屋走去，他先是与进来那般一样，拱手作揖与大家送上新春祝福，大家也都礼貌性的回复，只有乐子舅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脑瓜说道：“刘仪，抽不抽烟？搞一根！”刘仪不知所措露出尴尬的笑，乐子舅不给刘仪过多的思考，拿出一根烟别在刘仪耳后，随后大家都哈哈大笑。

姥爷示意让我拿点吃的给刘仪，我识相的在餐桌的碗碟里抓了一把瓜子和糖果就像姨姥那般，不等刘仪拒绝就塞到了他口袋里。姥爷随后想留刘仪一起吃饭，刘仪以要去拜年为由礼貌拒绝后与我告别便走了出去。

时至今日在大家的谈声笑语间才解开了当时困惑我的问题；刘仪为何与我不同没有去上学。因为他智商有问题，只有八岁左右的样子，但他现在已经有二十来岁了，我一直以为他与老虎一般大，听到这里我不禁鼻子发酸，我从未把刘仪当作另类，他只是与我和老虎的好朋友......如果说最贴合刘仪的形象，说是守村人也不为过，没有贬低与瞧不起的意思，只是听说守村人是来到人间苦修的，他能为村子消灾挡难，把所有的噩运挡在自己身上，今生苦是为来世福。

刘仪走后整个屋子又弥漫着安静的气味，仿佛大家的呼吸声我都能听的如此清晰。越是这个时候我越是一阵心慌与尴尬，大人们远远没有话题可聊的时候，其中总归会有一个人会以我为话引子聊起我来，这是我去年亲身经历过的难免有些后怕。

“瑶瑶这次考试考了多少分啊？”乐子舅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用手挠了挠头掩饰尴尬回道：“100分。” “可以啊瑶瑶。娃也听话，成绩也好。”乐子舅又说道，随后话题就好似被打开了一般，其他人也陆续开始附和着乐子舅。

“瑶瑶是机灵一些，那不是上回我在竹林那块坐着吃饭聊家常哩，瞅见瑶瑶他们放学了，我还考了瑶瑶和老虎一些数学题，那老虎还在想问题，这瑶瑶就口算出来了，快滴很！”姨姥爷紧随乐子舅其后满脸自豪的说着。也不怕老虎爸爸难堪，姨姥爷就是这么口直心快，老虎爸爸听状也尴尬的点头示意。

只是我羞愧的低下了头不知说些什么，但心里已经回忆起那次姨姥爷考我和老虎的数学题，当时我的双手背在后面，听到姨姥爷的题目后，十个手指头偷偷在背后开始运作计算，最后算出答案才敢抢在老虎面前快速的脱口而出，当时记得我看着老虎的时候，老虎正闭着眼睛嘴巴念着数字在纯心算，不像我耍些偷机倒把的小伎俩。

此刻我只想逃离堂屋，不想再忍受这些尴尬的话题，还没等他们继续聊下去，我起身朝堂门外走去，然后坐在了堂门门口那把姥爷专属的黄色编制椅上，放空了所有思绪就这么安静的盯着小台阶旁的大黑缸发怵。

与亲戚和村里乡亲们吃过午饭后与姨姥爷他们陆续告别，小腿一蹬转身躺在了沙发上，还是没有客人的时候自在，心里默默想着直到姥爷打开了电视机，依旧放着那百看不厌的中央一台，电视放着那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据我所知已经连续放好些天了，我已经没有看下去的念头，姥爷却看的很起劲，我转了个身背对着姥爷安稳睡去......

在睡梦里我好似梦见了姥姥与姥爷，梦见了与他们告别分手的样子，梦见了姥姥与姥爷眼含热泪捧着我的脸告诉我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在梦的结尾姥姥告诉我：“你不属于这里，你只是在我们这休憩了一段时间，你长大了总归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不要忘记姥姥和姥爷，想姥姥、姥爷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

我睁开了眼，眼角已是泪水流淌过的印记，这个梦无比真实，姥姥与姥爷话语都极度的符合他们。我盯着堂屋的天花板若有所思的想着这个梦的寓意......

堂屋的天花板是类似于水泥一般，只是有两处不一样的地方，一是在天花板的正中间有一个钩子，不记得用处是什么，只是觉得新奇。二是天花板有一处被白色涂料刷过的一团痕迹，看上去好像一个小孩模样。

我坐起身，看向姥爷已靠着他的专属座椅睡着了，姥姥房门传来了呼噜声，看来姥姥与姥爷午休是必不可少的，我几乎不午休，也没有午休的习惯，穿上鞋子走出了堂屋，打算去找老虎......

穿过了竹林走到老虎家窗口，踮起脚尖瞥了一眼屋子情况，屋子里并没有人，难道老虎去走亲戚去了吗，不由自主的边想边往来时的路走着，直到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摔炮声才停下脚步，声音是朝那片河传来的，我调整了方向往那片河走去，我直觉告诉我那会是老虎。

走到了河边我的确是看见了老虎，他手里攥着一个摔炮，正往河边摔，老虎对这片河却是情有独钟，这片河就在他家斜角，离得很近，他身后有个红色塑料袋，里面也许是买的其他种类的鞭炮吧，我朝着老虎走去......

老虎转头发现了我，也往我方向走来，直到快走近时老虎才先发问：“你不是在睡觉吗？你怎么来了？我刚睡醒，准备找你玩的看见你家没人。”我回道，老虎转头看向他家说道：“我爸去城里了，我准备去找你一起放炮的时候看见你正在睡觉，我就走了，来！我今天中午在城里走亲戚的时候顺便买了好多炮，来跟我一起放，还有鱼雷哩！”我点头答应与老虎往岸边那红色塑料袋走去。

打开红色塑料袋，引入眼帘的是“红蜘蛛”与“黑蜘蛛”这四盒擦炮，对于擦炮我的确是还没有勇气自己一个人放，现在我目前的阶段也只能玩玩摔炮，其他的暂时还没有底气，直到老虎拿出了那一排排类似于一比一复刻的导弹状的小型鱼雷，我才脱离了望着红色塑料袋的目光......

老虎攥着打火机拿出一颗，随后点燃掉到河里，一气呵成，我眯着眼睛捂着耳朵期待看着鱼雷的爆炸力。二秒过后，一阵闷响水花四溅，炸起了四米高的水花，看得我很是开心，虽然不敢放，但是看着别人放心里也会莫名开心，这个下午老虎带着我炸河、炸牛粪、炸泥巴、炸碗，只要能看见的玩意儿我们都炸了个遍。

看着河里即将干涸的河水多希望能将画面一直定格在这一刻，即将干涸的河水就好像在暗示我所剩下的时间貌似不多了......

日子又在不知不觉中向前推进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快步入初夏，再也没有了往日寒风刺骨的感觉，葡萄藤架上的葡萄也陆续开始酝酿着长出葡萄了，枇杷树稍迟一些，那棵石榴树我却看不见，因为它太高了，一时我竟分不清石榴树上是否真的长出了石榴，还是我弄错了这并不是一颗石榴树呢。

根据老虎的引荐我结识了一位新的伙伴，他叫夏桐索，他家离我家并不远，沿着我家门前那水泥路往老虎家反方向走不到一分钟就能到。

他个子算是与我一般高，戴着一副金丝框边的眼镜，显得很是斯文，比较偏瘦，他算得上是我们村唯一一个戴眼镜的小伙伴了，确实让我们感到新奇，曾几时我们也拿掉了夏桐索的眼镜往自己眼睛旁凑了凑，透过镜片我们所看到的却是模糊的世界，直到眩晕感逐渐袭来我们才拿掉了眼镜还给他手中......

这时的我们早已把过年人人向往的玩具枪抛之脑后了，现在我们最喜欢的是弹玻璃球，也许是最近出了新款的花纹玻璃球，又或许是因为认识夏桐索他喜欢玩玻璃球的原因，我们逐渐迷上了玩玻璃球。由于很多次的意见不合，就论弹玻璃球而言我们仨竟在一件事上从未显得如此志同道合过。

我们的战场一般定在那片竹林旁的沙子泥土路上，用手刨开三个洞，我们仨便能快速进入战斗状态，至于为什么定在竹林旁的沙子与泥土的路上，是因为好刨洞，方便画线，与沙子和泥土的路相比水泥路就不太方便我们大展拳脚。

就因为定战场我们仨还闹过一次别扭，我的意见是定在竹林旁的沙子与泥土的路上，方便刨坑与画线，最主要的是离家近，而老虎可不在乎这些，他却把战场定在了那时冬天我不慎落水的那片河旁，那片河至今阴影颇深，我是极度拒绝的。而夏桐索则定在了自家门口，他家门口是沙子路，杂草比较多，影响视野，不过最后还是慎重考虑费了些口舌，折了个中他俩才陆续向我妥协。

虽然我弹玻璃球技术不是特别好，但老虎与夏桐索也好不到哪去，每回玩也输不了几个玻璃球，那句“玩真的还是玩假的”就已经够我们耍赖好几局了。

咱仨各有一颗与众不同的玻璃球，我的是纯白色里面是蓝色花纹的玻璃球，不像大众的普通透明玻璃球。

老虎的就与我们不同，他是透明特大号的玻璃球，他一个玻璃球顶我们三颗那么大，听说是1块钱一个，他爸爸带他在镇上买的。我们的玻璃球除了与众不同的一颗五毛钱一个外，其他的都是五毛钱5颗。

夏桐索就显得逊色一些，他的玻璃球是透明的，但里面的花纹是三种颜色混合出来的，很是好看，咱们仨这三颗玻璃球只供出战用，失败了只给那些普通大众的透明玻璃球不会给自己手上那与众不同的那颗。

直到自己手中的玻璃球输完，仅剩下那颗纯白色蓝色花纹的玻璃球，我才没有真正意义上与他们玩过弹玻璃球，如果输了也没有资本去偿还，平常也没有多余的零花钱去购买玻璃球......

夏天的脚步走的越来越近，直到褪去了厚实的棉服，我才意识到夏天要来了，相比于冬天，我可能会更喜欢夏天，夏天没有冬天那么多的拘束感，在稻田里奔跑、在竹林里嬉闹、在河边逮鱼抓泥鳅，哪样不是快乐。

夏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看着大人们陆陆续续往郭营桥下的河水扎着堆，有的在游泳、有的带着小孩在浅水滩嬉闹着，有的大人则背着电箱，手拿电网、电着河里的鱼，游泳玩耍的在上游居多，下游抓鱼的会相对要多一些。

每当放学走在郭营桥上俯瞰着底下嬉闹的人群，心里不乏会有几分羡慕，不过落过水的我对于水还是依旧有着挥散不去的阴霾，只是羡慕而憧憬着......

自从过完寒冬后，当夏天彻底来临时，夏桐索却犹如人间蒸发般，再也没看见过他的身影，看着堂屋柜子角落里安静躺着的玻璃球感到一阵惋惜，我不喜欢分离的感觉，更讨厌这种陪伴你时你获得了短暂的快乐后而悄无声息离开的人。既然会离开那出现的意义是什么呢，是为了要教会你总要接受突如其来的失去吗？时间从来不语，但却回答了所有问题......

现在已经正值热夏，村子里各地都是高高的稻草舵，只是在这一天里，我碰见了久违的老友；夏桐索，他随着老虎一起来到我家中与我打着招呼，许久未见的夏桐索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顿时热泪盈眶。

据夏桐索所说他并不在这里生活，只是每到节假日会回来玩上那么一段时间，也许是暑假即将来临夏桐索才有时间再重返故地。

很快我们仨便进入了嬉闹的状态，只是这次我们没有选择玩玻璃球，只是攥着夏桐索带来的擦炮玩的不亦乐乎，也就是这一次我才感真正意义上拿着打火机点着擦炮，伴随着擦炮的爆炸声而感到一阵阵自豪与喜悦。

擦炮盒两边也有类似于火柴的长方形条格，但并没有那么容易划燃，总要划上那么四五次才能点燃，倒不如打火机点的实在。

我与夏桐索、老虎我们仨就这么从夏桐索家玩到了老虎家那片河边上，依旧是走到哪炸到哪、擦炮随意的边走边丢。直到走到正是冬天落水的那条河才停下了脚步，河水已经干涸，我望着那干涸的河水，河里只有大量的稀泥，有的只是大人们挽着裤脚与袖子捉着泥鳅的身影，我们一边看着一边跃跃欲试，但望向手里的擦炮便磨灭了捉泥鳅的念想。

直到听到老虎爸爸的呼喊声老虎才与我们暂时告别，我与夏桐索转头向竹林旁的水泥路走去，路上依旧点燃手里的擦炮随意的甩着。

看着竹林望见了拿着饭碗聊着家常休憩着的乡亲们，他们也会时不时的瞟向我们，看着属于我们的欢声笑语，当我与姨姥爷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时才发现姨姥爷也在其中，我与姨姥爷相觑一笑，随后我与夏桐索伴随着欢笑声走到了水泥路的稻草舵旁，夏桐索先是点燃了一个擦炮丢进了稻草舵里，安静的等待着稻草舵发出的爆炸声，好似想把安静耸立着的稻草舵炸出点动静来。

三秒钟稻草舵发出了意料之中的爆炸声后，我与夏桐索才相会一笑转头继续走着，直到身后传来了阵阵黑烟我们才停下了脚步，我与夏桐索惊恐转头看着那稻草舵的底端已经逐渐燃烧起来，稻草舵顶端飘起白烟夹杂着黑烟直往天空冲去。夏桐索见状迈开腿撒丫子的朝家的方向直奔而去，只留下我一个人怔在原地望着剧烈燃烧的稻草舵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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