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当然不会飞，在小十二不小心脱手的那一刻，她就直接摔到了那个大坑里，然后就失去了知觉，躺了好一会儿，她听到似乎有人喊她，这才慢慢爬起来。拍下身上的泥土，其它似乎也没有什么。

那些白色圆圆的小动物们，先是吓了一大跳，然后又好奇的钻到荒烟的衣服里躲起来，接着发现不对劲，又慌慌张张的跑掉了。这些动物是这冰天雪地里的特有的，它们以吃土为生，生性胆小，整天躲在地下，晚上才会出来，要不是地震毁了它们的家，这大白天的，它们才不会这么容易让人看见。因为很少人见到它们，所以它们也没有名字，就先叫它们小雪球吧。

小十二急得团团转，想把荒烟拉上来，但是周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母亲也在到处查看，看能否找个好爬上来的地方。这时小十二灵机一动，脱下自己的衣服，裤子，还有腰带，拧成了一根奇奇怪怪的绳子。他趴在洞口上，把那根绳子抛了下去，母亲则在一边拉着他。

“加把劲，踩住你左脚边那个凹进去的地方，对，好咧。”小十二边拉，边给荒烟指路。

还好荒烟真是轻的像烟，而力气又挺大，她配合的很好，因此一下子就把她给拉上来了。大家这才长吁一口气，立刻准备继续前进，去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躲一下。

在荒烟看到小十二的那一刻，她惊呆了，小十二看到荒烟的那一刻，他也惊呆了。为什么呢？因为小十二只穿了一条内裤，或者说一件用草做的围裙，看起来非常滑稽。而荒烟怀里居然抱着两个雪白的毛球球，有四只粉红色小脚丫，粉红色小鼻子，还在动来动去。

“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大家都笑了。等小十二把绳子变成衣服穿在身上的时候，大家终于上路了。此刻地震似乎停了下来，地上那些已经形成了的大坑，也不再有塌方了，唯有远处那红色的天空依旧在那里，提醒着大家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个是什么东西，看起来蛮好玩的”，小十二很好奇，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动物。

“这个就是你刚才吃的那个黑色的东西，味道不错吧？”荒烟说道。

“啊，刚才吃的是这个吗？早知道它们长这样，我才不让你把它们烤了呢。”

“你不吃它们，在这里只能等死。”荒烟有点蔑视小十二泛滥的同情心，虽然她也觉得这些小动物还是挺可爱的，但是毕竟这里真不知道吃什么。

北方的地虽然也贫瘠的可怕，但是毕竟还可以吃一生草的种子，南方的地除了雪和土，非常少的一生草，只有这一种动物能在这里生存了。因为它们不怕冷，也不需要吃植物，只需要吃土，喝水就能存活下来，而且，似乎没有天敌，所以它们在这里的数量非常多。经常是一大群聚居在地下的洞里，很难发现它们，最主要的是，没有人会来这里发现它们。

三个人一路走，一路看见的都是裂开或者塌陷的地面，大大小小的裂缝和坑里，都可以看见露出的泥土，在白雪的映衬下，它们看起来就像是快要愈合的伤口，布满暗红的血，伤口的边缘还有些黑红色的痂。如果它们能飞到空中，鸟瞰大地，会觉得这是一幅多么抽象的画面。

“那是什么？”母亲突然指着天上说道。

两个还在逗弄小雪球的年轻人这才看到天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在飞，像一只大鸟，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在灰色的云里穿过，似乎是在盘旋着，寻找着什么，还隐约可以听到“呱啊”的叫声。”这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见过。”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这应该是鸾凤，快躲起来！”母亲突然紧张了起来。

三个人慌忙找了一个能容身，但是又没有那么深的裂缝跳了下去。刚刚躲进去的小十二，就听见几声“呱啊”的叫声，还越来越近。突然，一个黑影从天上快速的逼近，掠过裂缝的上空，带来一阵腥臭的风，然后又很快消失了。

小十二没有看仔细那个飞过的东西，因为它飞的比较快。但是注意到这个飞过去的东西似乎有毛，黑色的，有翅膀，爪子，还很大很大。

“它是在找食物。”母亲看了下天上，低声说道。

“啊，你怎么知道，那它会吃我们吗？”小十二问道，紧紧抓住母亲和荒烟的手。

“它会。不过我只是听别人说的”

“那为什么跟你说的那个人没有被吃掉呢？”荒烟抢着问。

十二怔住了，好像有点道理啊。但是母亲似乎很害怕，因为小十二感觉的到，她的手突然发抖了。

又是一阵腥臭的风吹来，直接呛的人作呕。然后裂缝的上面，出现了一张黑色的大脸，是一张巨大的，像鸟和人的脸缝合在一起的巨大的脸！天啊，它白色里面带着黑色的眼珠子像固定住了一样，死死的盯着这几个人，嘴巴是细细的，扁平的，长长的。两个鼻孔喷出的热气像雾一样，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嘴里甚至还流出黏黏的液体，滴落到了小十二头上。

怎么办？大家该怎么办？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

小十二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他害怕。荒烟也低下了头，不敢往上面看，要不是这个裂缝实在太小了，她都恨不得蹲下去，把整个头埋进土里。母亲则一直看着它，不知道是想在孩子们面前故作坚强，让他们不要害怕，还是真的被吓傻了。

可是，接下来，又传来了几声“呱啊”的叫声，另外一张小一点的脸也出现在裂缝上面。然后，两只大鸟都叫了起来，你一句“呱啊”，我一句“呱啊哒呱哒啊”的，似乎在讨论什么。

糟了，一只就够恐怖的，再来一只，不是要把大家一起抓起来吃掉？小十二不敢往下想。

他侧过一点头，看向荒烟，她大气都没敢出，虽然闭着眼，但是很明显，已经在流眼泪了，眉头也是皱的，嘴巴紧闭，好像马上就要被它们撕碎，或者一口吃进肚子里一样。再看母亲，母亲依然睁着眼睛，看着上面，表情似乎没有那么紧张。这时，母亲也转过头来，看着小十二。她的眼里有恐惧，有无奈，有疲惫，有安详，还有疼爱。啊，那种复杂的眼神，是任何人都无法解读的。

几分钟之后，它们还没有走的意思。小十二的耳朵则受不了了，因为它们的叫声很大，有时候那声音还很尖锐。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一只黑色的，闪着寒光的爪子，终于伸进了裂缝里，先是抓住母亲的肩膀，不管母亲怎么挣扎，或者胡乱地抓住裂缝旁边的泥土，它还是把母亲硬生生的拉了出去。接着是荒烟，然后是小十二。很快，他们被扔到了地上，两只大鸟站在两边，做出要攻击他们的姿势。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几声“呱啊”的叫声，这一次的声音有点不一样，听起来更加的沉闷一些，难道是第三只大鸟也来了？！

小说《海内记》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